来看失控花花!
苍树之下,少年人揪紧手边草皮,任凭草叶划过掌心道道伤口,留下灼灼刺痛。
直觉正强烈侵袭他的大脑,不断在其耳边往复循环——这处空间,多出一抹新鲜的血液,芬芳、熟悉,是从前饮下第一口起,便再也忘不掉的气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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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呼吸急促,欲望饱胀,冷汗尽出。模糊视线中,一抹白衣定定站在不远处,饶是什么都不做,光凭衣袂间散出的气息,便足以令他为之疯狂。口中犬齿愈发锋利、延长,泛上一阵酥麻,想狠狠咬住什么东西,固定住,撕扯开,以焦渴的喉咙迎接腥甜的液体,再一并吞下入腹。即便受到反抗、求饶,也不能令其停步半分。
这便是本性,来自吸血鬼的本性。
他扶着树干缓缓站起,本能驱使其一步步朝着欲望走去,靴上银链叮叮作响,仿若振奋人心的聒噪鼓点,告诉他:靠近一些,再靠近一些,就要抓住了。
直到眼前人半伸出双臂,温声唤道:“三郎。”
三郎。
只一声呼唤,什么欲念、妄想,全部一扫而空。
视线自浑浊变得清明,他停步,低头看着自己裸露出的苍白双臂——有为刻意保持清醒而割出的刀痕,也有陷入幻觉而情难自禁咬出的齿印。毫无规律的排列分布,显示出方才遭受的残暴虐刑,且施暴者俨然就是自己。躯干上也有几处重创,但好在受那红衣遮挡,从外看不出大概,但周身浴血的腥涩气味骗不了人,昭示其方才失控时做过的事。
谢怜见其停步不前,主动上前道:“你受伤了。”
这还是他第一次见花城受过这样重的伤,观他方才神色,心底猜出个大概,柔声安慰道:“我先替你治伤,好吗?”
花城却后退几步,转过身,垂了头,沉声道:“殿下,你先回去。”
并非命令,而是一句乞求。
谢怜凝视他的背影,只觉其气息不稳,周身法场似是受某样物事阻隔,无论如何也无法正常周转:“但我还有话想与你说。”
生怕自己再度失控,花城缓步回了苍树下,刻意与谢怜拉开一段距离,压下喉间因隐忍而显露难耐的颤音,轻声道:“之后再说好吗?之后再说……我会解释的,殿下,我保证,抱歉。”
谢怜两手做法,指尖捏诀,周身散出一层法场,法力不断延伸,似一个拥抱,缓缓裹住花城,替他驱散汹涌而至的不祥惶惑:“现在好些了吗?”
眼中血色褪去,花城转过身,便见谢怜已走至眼前,二人贴得极近。花城欲要往后退,谢怜却抢上前,手中法诀并未放下,只额头轻轻抵在花城胸口,温声道:“来时路上,我都看见了。”
花城眼眸大睁,待要解释,谢怜却摇了摇头,只看着他满手的伤痕,问道:“疼吗?”
花城微抬起手,淡淡扫了一眼,欲要强撑说没事,甫一和谢怜对视,与那双温润的眼互望着,什么掩饰、隐忍都忘了,不由道:“疼。”
仿若祈求神明偏爱的信徒。
神明听到了来自信徒的祈愿,踮起脚尖,将双唇轻轻印在信徒的唇齿上。
很轻很温柔的一个吻,辗转于唇面,是很笨拙的亲昵,并未深入,只是顺着心意的擦碰,将满腔爱意倒灌出去。
谢怜双眼微阖,身内法力缓缓流转,顺着二人轻贴的唇,注入花城体内,便似一场洗涤,累累伤痕自发愈合、消失,带走所有痛楚。
花城几乎要沦陷在这场怜爱里。
明明失血严重,他仍是感觉磅礴血液涌上了大脑。眼前肖想了多少年的人,此刻正主动与他亲近,并未说什么,但仿佛道尽了言语,此刻再过多解释,便是累赘了。
万千想象在此成了真,他犹豫着,小心翼翼地碰了他的腰身,见他并未反抗,于是紧紧箍住。沉醉之时,喉中腥味霎时让他回了神,警告他方才都干了什么事。
怎能以这般污浊的躯体触碰神明?这是大不敬。
花城头一偏,躲过谢怜的双唇,双臂顺势松开环抱,颤声道:“殿下,脏。”
谢怜睁了眼,温柔地看着他,道:“不脏的。”
他唇上沾了他的血。花城被蛊惑了,一手抚摸他的侧脸,指尖勾勒着唇形,那血便如胭脂似的,均匀涂开,极是艳丽。
花城想,自己大概又是陷入幻觉了,否则眼前发生的一切,为何如此不真实?
可掌心触碰的温度,以及唇齿间残留的柔软,都在印证此刻并非虚无。
谢怜道:“你之前告诫我说,每月十五待在房内,非必要不出门。其实是因为每到这一天,诅咒便会发动,你怕误伤我,是吗?”
花城凝视着他,道:“是。”
谢怜又道:“后来每至夜晚,你发觉诅咒越发不受控制,所以才如此抵触与我同榻,是吗?”
花城闭了眼:“……是。”
“你受诅咒离开那几年,我一直在查有关这咒术的事情,虽说彼时线索甚微,但看到你的状态,我大概也理清几分了。”说到这,谢怜不由笑了一下,只觉身心都轻盈了几分,“你是最直接感受诅咒生效的,应当比我更早意识到该如何解决吧。”
花城一怔,握紧了他的双肩:“殿下,不行!”
谢怜温柔地笑着,眼里淌着欢欣的泪:“我知道你不愿,谢谢你。但,不行。”
他双手一松,周身法场撤去,便如夺走寒冬之人唯一一件袄衣,惶恐再度侵袭。花城甚至根本来不及逃,因为就在顷刻之间,谢怜双手环上他的颈侧,将一双唇送了出去。
他咬破了自己的唇。
腥甜血液仿佛一道锐利尖刺,蓦地在口腔内炸开。花城只觉意识逐渐不受控制,眼中血色腾涌,抓着谢怜的双肩想要将二人分开,然力不敌他,被扣着后脑逐渐加深了吻。辗转缠绵间,只来得及颤声唤了一句:“殿……下……”
此后,便再未发声。
谢怜送了一半血,自己不小心咽去一小半,喉咙紧涩得很,将将和花城的唇分离,想换一口气时,花城却双臂一托,将他腾空抱了起来。
谢怜惊得搂紧了他的脖颈,一抬眼与他视线相撞,却发现花城眼中一片血色也无,只浓深的一片黑,仿佛化不开的墨,不见光,更看不出情绪。欲要开口唤上一声,花城却一仰头,再度吻了上来。
一吻上去便直探深处,如此狂乱,引人无措。像是怕谢怜跑了似的,花城一手托着他,一手紧紧扣着他的腰,动作大胆狂放。此情此景,令谢怜不禁回忆起最初被花城强吻的画面,但也根本比不上如今这般荒诞诡谲,他耳根都要烧着了!
慌乱中,身旁一阵沙沙异响传出,谢怜一怔,随即便被吓得惊叫出声——花城的手,竟是没入衣袍之下,直直抚上他的腰!
按理说,他又不是姑娘家,碰了便碰了,也没什么大不了的,但那双毫无温度的手亲贴着肌肤游走逡巡,到了关键处甚至还要捏上一捏,揉上一揉,这便很不得了了。谢怜从前尚不知晓自己腰部竟是如此敏感,给人碰碰就又痒又难受,真是怕了花城那只手了。偏生自己被限制住,逃不开,现在也不能逃,只得欲哭无泪,被堵住的口低低呜咽了几声。
就是在这几声呜咽之中,尖牙延长,探出唇齿。
少年人面容妖气横生,越发像个异族,瞧着却仍是俊美至极,不减半分风采。谢怜被他恍了下神,自己就被轻轻抱到了苍树下,落座于地,背靠树干,身上人也还压着他,只是放过他的唇,改去嗅他的颈肩了。
谢怜还在方才的触碰和亲吻中没回过神,待到回神,却见花城只是将脸凑得极近,近得几乎是将脸埋到他颈窝了,却始终不动,迟迟不下口。那探长的尖齿,牙根微微发颤,想是忍耐已久,但仿佛是在和意识中的自己做斗争,只是嗅,甚至连碰也不敢乱碰。
谢怜搂紧了他,贴着他的耳廓,徐徐道:“没事的,三郎,别怕。”
花城抱紧了他,仍未下口。
谢怜顺着他的长发,继续道:“不会出事,不会出任何事,我相信你。”
身上人不知是怕还是忍得辛苦,浑身发抖了。
谢怜闭了眼,亲了亲他的侧颜,最后道:“我心悦你。”
尖齿刺入长颈。
谢怜觉不出疼,缓缓扣紧了花城的腰,任由那滚烫的唇贴着肌肤亲吻、吮吸,仿若站在炭火上恣意起舞,美丽而疯狂。
吮吸声与吞咽声大过一切,仿若忍了好些年,如今一朝解放,大有隐隐收不住劲头之势。谢怜却不希望他隐忍,只是沉默如死物,刻意不去打扰他。只希望花城能将心中欲望发泄出来,这样才能解除诅咒。
他咬得急,几缕血液躲过唇舌,顺着长颈滑落而下,花城却不打算放过,探出舌尖轻轻舔舐,将那血丝勾了回来,简直不愿错漏一分一毫。谢怜忍这忍得辛苦,只死死捂住嘴,整个人往花城怀里缩,越发贴近了。
吃到一半,花城却抬起了头。
谢怜懵然,还未明白是怎么回事,来人便一倾身,再度吻了上来。
血腥味相较方才更甚,谢怜差点被激得咳出声,猛一睁眼,发现花城一直看着他,眼中墨色缓缓淡去,重叠上血色,交织在一起,摄魂夺目。花城吻他似乎很兴奋,眉眼微弯,唇角上扬,仿若理智犹存,从外看不出差错。只那眼中血色愈发浓郁,像夜色中盛开的红花,妩媚妖娆。
失神间,谢怜仿佛听到几声低低的呼唤,仿佛梦呓者的无意言语,重复着在他耳边回响。
是花城在一遍遍道:“殿下,殿下,殿下……”
从踏入这境界起,他便一直在唤自己“殿下”,仿若时刻提醒自身不可冒昧,不可逾矩。可观二人现在这般,这句殿下一出口,莫名带上几分背德之感,却也珍重至极,怜爱至极。谢怜面上灼热,抱紧了他,轻轻回应道:“我在。”
他几欲陷进花城的视线里,晃晃然不知自己被吃了多少血,身上各处又被抚碰过多少次。意识失去之前,他只心道:不会有事的。
因为花城,从未让自己失意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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